母亲……

想到这里，箐雾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眼里悲凉意味十足。

“我也曾经卷恋过，可她怎么都不喜欢我。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何必因为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徒增烦恼？横竖我都已经成为了族长，就算底下不服的声音很多，也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了。既如此，那我何不让自己活的畅快一些？”

箐雾勾唇笑了笑，“箐寻，你很害怕吗？”

可我，承受的害怕可比你多多了。

“姐姐……姐姐！”

箐寻很害怕，“姐姐你放过我吧，看来我们血脉亲情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做人，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箐寻慌不择路，直接跪了下来，“以前的事情都是我混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箐雾蹲了下来，看着面前这张和自己差不多的脸，眼里满满的嘲讽。

“如果是以前的我，兴许还会有些不忍。但现在不一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做事可不会那么婆婆妈妈了。比如，在杀你这件事上……”

箐雾长长的指甲勾勒着箐寻的脸，声音轻轻的，“别怕啊小寻，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姐姐！”

箐雾的手就要下去了，突然一阵凌厉的剑气过来，直接划开了她和箐寻之间的界限。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认识这个剑气的人。

慢慢站起来，箐雾随意地摸了摸脸上刚刚被剑气划伤的伤口，口子还不小呢。

“靳南……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

箐雾闭上眼睛，腰间的黑色玫瑰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化着，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妖冶异常。

靳南护着身后的箐寻，但是身子却很注重保持距离，眉眼间是化不去的清冷，满头银丝随意搭在左右，看起来倒是有一种超脱于尘世之外的感觉。

“箐雾，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她手上的鲜血和杀孽太多，以后会不得善终的。

箐雾只觉得可笑，眼神看过去，大男子护着小姑娘，画面确实异常的和谐，倒是有种佳偶天成的感觉。想来，是她破坏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错？何为对错？”

箐雾慢慢靠近，看了眼在靳南身后瑟瑟发抖的箐寻，“靳南，你对我永远都只是用对错来评判，可是对待她却有用不完的理解和包容。我受了多少的苦，她承载了多少年的欢愉，这么鲜明的对比，你看不出来是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么些年经历的都是理所应当，我就是活该为了她去铺就这一番的路？”

靳南眉头轻蹙，想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无话可说了是吗？”

箐雾笑了笑，看在眼里的是满目苍凉。

“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魅族的一族之长。而你，只不过就是那些老东西培养出来的守护者而已。我仍然可以做任何决定，包括杀了你身后的这个女人！就算要受道德谴责又如何，就算以后不得善终又如何？我只需要在乎我现在所想的欢乐便足够了，你也不要用你的那套君子的大道理来教育我！”

箐雾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族长的威严一出来，便直接把魅影召唤了过来。

魅影游离于黑暗之中，顷刻便出现在了箐雾的身前。

“背叛族长者，杀！扰乱族长行事者，死！”

箐雾转过身去不看靳南，轻声吩咐魅影，“那个箐寻，杀了便是。至于这个守护者大人，还是得留一条命，毕竟总得给那几个老东西一点面子。”

“是！”

靳南很快就和魅影纠缠了起来，而箐寻此刻却想着逃走。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箐雾！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还不够吗？”

箐雾笑了笑，满不在乎，“放虎归山的事情我可不会做，你说我今天放了你，你日后再捅我一刀，这可是得不偿失的。再者，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母亲不是从小就教你了吗？她也曾经让你用在我的身上，幸好我命大活了下来。不过，对于你们而言却是一场深刻的灾难了。”

“你既然这么恨母亲，那你就去找她算账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紧抓着我不放？”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被母亲逼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么做。

对…这一切都是被那个女人逼的。

“那又如何？找你或者找她，有什么区别吗？”

箐雾的手已经落到了箐寻的脖子上，回头看了眼靳南，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里直接捏碎了箐寻的原身和灵魂。

原来，他也是有表情的啊……

只可惜，却不是用在她身上！

“魅影！我们走！”

魅影点头，然后消失于黑暗中。

靳南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不明白箐雾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都看到了，她生性残忍，根本就不会听你的劝。”

靳南摇头，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铃铛，眼眶微红，“她不是这样的人！”

“靳南哥哥！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

“嫁给我？那你可就要好好努力了，我喜欢温柔善良的姑娘。”

“我现在难道不温柔吗？”

“还差那么一点吧。”

“那我以后多学着点儿，一定能够成为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

曾经的诺言，变成了她口中的稚子笑语，都不重要了。

“靳南，你到底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苍老的声音在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也不知道是在感叹靳南的痴情，还是感叹箐雾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悲哀。

靳南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铃铛，扯了扯唇，“既然已经救不回她了，那我就去为她赎罪……”

总有一种方法，可以护她一世无忧的。

收起悲伤情绪，靳南慢慢站了起来，冲着空气中的声音说道，“师傅，我不想放弃，也永远都不会放弃她。”

她已经那么苦了，如果再没人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她该有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