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永不失联的爱,心灵之旅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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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樱花国爱知县的一座山中古宅里,阳光穿过群山间的薄雾,散射在和屋的白色屏风和棕色蒲团上,一纵一横,一刚一柔,显得错落有致。

屋外鸟叫蝉鸣,竹影婆娑,小泉淙淙。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妇人,每天清晨都要将这座古宅民宿打扫一新,以迎天下宾客。

秋天她会采撷后院精心培植的小菊做插花,夏天会用花园边野蛮生长的艾草做熏香以驱蚊。她脸上虽布满了皱纹,但是别致精细的装扮,则能看出她对于生活的饱满志趣,以及对于他人的尊重。

闲暇之时,妇人会靠在窗边的藤椅上,打开收音机,听一些她年轻时流行哼唱的老歌曲。旧曲调泛上来的回忆给了她安慰,也在提醒着她之于古宅和丈夫的未尽使命。

这位老妇人名叫胜濑道子,她的丈夫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名叫胜濑幸贞。”

清泉和文君穿过山间小路,来到林间小屋。

清泉搀扶着文君,“路有点滑你小心一点。”

文君笑着点点头,“没事的。”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慈祥地笑着走过来,“你们好啊。我是这里的房主,你们可以叫我道子。”

清泉和文君也笑着点点头,“你好啊道子女士。”

道子奶奶给两人介绍着房里的设施,文君不由得感慨,“这房子好大啊。”

道子奶奶腾了一张桌子出来,“待会儿我们就在这坐着喝点抹茶吧。”

清泉看了一眼文君,文君点点头笑着拿出自己为道子奶奶准备的礼物,“道子奶奶这是我们华国的茶,给您带的。”

道子奶奶笑着接过,“谢谢你们啊太客气了。”

清泉和文君靠在房柱上,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竹林,还有那不时响起的蝉鸣。

文君笑着说,“这蝉鸣声比人声还要多。”

道子奶奶轻手轻脚地教着文君做茶,“这个碗要先温一下。”

“水倒一下。”

“对的对的。”

道子奶奶很温柔。

“我们把碗最漂亮的地方叫做正面,从正面喝的话它就会变脏,为了避免正面,请转动三次,避开正面后再喝。”

清泉和文君照做着,文君转了两次就想喝,清泉笑着提醒,“还没到正面。”

哈哈哈哈哈。

边喝茶道子奶奶边说道,“四五十年,我们了解这座房子的情况,便和房主商量着把这座房子买了下来。”

“我先生十多年前退休了,退休后我们商量着来这边生活,之后我们就搬到了这来。”

文君问着,“那先生呢?”

道子奶奶笑着说,“他得了阿兹海默症。直到今年三月份他都还住在这里,后来得了吸入性肺炎就住院了。”

“有一个医生给我们推荐了一个护理机构,我先生现在就住在那个护理机构里,我先生渐渐忘记了大家,也会慢慢忘记最近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却能记住音乐,真是不可思议。”

文君点点头,问着,“怎么认识的呢?”

道子奶奶笑着回忆道,“我们就是相亲认识的,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相亲认识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所以就决定在什么地方再见一面。”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坐了一两个小时的电车,去看了大潮。”

道子奶奶找出纪念相册给清泉和文君看着,文君翻着相片,道子奶奶笑着介绍,“这是相亲那次,这是第一次见面,然后是第三次见面。”

文君看到这是一张婚礼上拍的照片,有些惊讶,“这第三次见面就结婚了吗?”

道子奶奶笑着点点头,“是的。其实结婚之前对他的性格都不是很了解,结婚之后才慢慢了解的。”

照片上的道子奶奶和幸贞爷爷正风华正茂。

“之后我们就开始了新婚生活,我丈夫说他以后会拼命地赚钱养家湖口,希望你好好守护这个家。”

幸贞先生的大儿子笑着说,“对于我来说,父亲就是我的英雄,现在都有一张照片,就是我在吃着东西,还看着我的父亲,我很信赖他。”

二儿子继续说,“我从小都是在父亲的背影下长大的,这都很幸福,他在家里会很轻松,我很喜欢这样的爸爸。”

文君还是很好奇,“那道子奶奶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跟幸贞先生说我爱你的。”

道子奶奶摆摆手笑得像个小女生,“我们是不习惯说这个的,我好像没怎么说过这种话,我先生也没怎么说过。”

清泉问道,“那幸贞先生最喜欢的是什么歌?”

道子奶奶说道,“都是我先生喜欢歌,平时都是我拍手给他助兴,有时候也会跟着哼一下。”

大儿子拿出父亲最喜欢的歌词。

道子奶奶教着两人唱着,清泉和文君拿着手机认认真真地学着。

晚上文君坐在榻榻米上,“其实今天我坐在这里看着奶奶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看电影一样的感觉,可是她就是真实存在坐在我面前的。”

第二天早上,道子奶奶带着清泉和文君摘着野花。

道子奶奶把摘来的野花插在瓶子里,很漂亮。

文君坐在一旁学着做着。

文君慢慢问道,“其实我们昨天在想,幸贞先生把关于你的记忆,关于这个家的记忆都忘记了,这不是会很悲伤吗?”

道子奶奶说道,“即使我丈夫他自己忘记了,那些事情我们都还记得,没有关系。”

“虽然我丈夫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现在很快乐,这样也挺好,也不是什么太悲伤的事情。”

“他生活得很好,我们也没有忘记他,很珍视他,儿子们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会加油的,会好好看着爸爸的身影,跟在他后面。”

道子女士开着车,带着清泉和文君来到了幸贞先生在的护理机构。

在道子奶奶的示意下,清泉和文君看到了那个在一群老人里面活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幸贞先生。

幸贞先生手舞足蹈地唱着歌,很是开心。

道子奶奶朝他挥挥手,幸贞先生走过来,奶奶拉住他的手,似乎在说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文君转过头去,“好难受。”

清泉拍拍她的背,文君擦擦眼泪,“这实在太那个了。”

在病房里,奶奶给爷爷介绍着清泉和文君。

“这是清泉,这是文君。”

爷爷笑着握住文君的手,“哇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人会来看我。”

清泉和文君都笑了。

爷爷拿着水果分享给清泉和文君,“这个很甜的,你们也试试。”

奶奶拿出口琴给爷爷吹着。

文君问道,“爷爷你知道坐你旁边的这位女士是谁吗?”

爷爷疑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奶奶也问道,“我是谁啊?”

爷爷继续摇摇头,然后唱起了歌来。

“喜爱春天的人儿是心地纯洁的人像紫罗兰的花儿一样是我的友人。

喜爱夏天的人儿是意志坚强的人像冲击岩石的波浪一样是我的父亲。

喜爱秋天的人儿是感情深重的人像诉说爱情的海涅一样是我的爱人。

喜爱冬天的人儿是胸怀宽广的人像融化冰雪的大地一样是我的母亲。”

……

爷爷还特意将恋人那段重复了两次,慢慢说道,“我已经老得不中用了,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撒手,所以才想现在这样乐呵乐呵的。”

和爷爷作别后,清泉和文君回到了林间小屋。

夜晚,清泉文君和道子奶奶坐在一起,奶奶在唱着歌,文君想到今天突然落下了眼泪,“道子奶奶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一直在掉眼泪。”

道子奶奶笑着摆摆手,“看到你掉眼泪,我就知道我先生说的你们都理解了,都传达进了你们的心里去。我很感动。”

“一开始我都不知道我先生在干什么,但是当他唱歌的时候,特意跳过到了恋人那段,有些超乎我的意料,我是觉得这会不会有更深的意义。”

清泉点点头,“是的奶奶,爷爷会记得你的。”

文君继续问着,“那道子奶奶从你结婚到现在你丈夫生病,你是怎么看待夫妻的?”

道子奶奶说道,“成长在父母身边,和成为夫妻是完全不一样的,夫妻是从零开始商量着来,生活到现在的。”

“虽然大家都有着各自的想法,但渐渐还是成为了一体。”

文君点点头,“那奶奶觉得人生是什么?”

奶奶想了想,“人生啊这个问题很难啊,人生就是人的活法吧,人生就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我想有这样的活法,能够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第三天。

清泉和文君去镇子上买了一些菜回来,道子奶奶在打扫着家里。

道子奶奶的腰有些疼,二儿子特意跑过来给奶奶揉腰。

奶奶笑着说,“爸爸生病之后,我们就搬到了这里来,儿子们也很担心,经常和我们打电话,时不时也要过来看看。”

清泉和文君点点头,文君突然说道,“那道子奶奶可以找个时间跟爷爷说我爱你啊,明天就可以。”

道子奶奶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嘴,“哈哈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会不好意思的。”

文君笑着提醒,“可以悄悄地说。”

哈哈哈哈哈。

第四天,幸贞先生和大儿子乘车返回林间小屋,在车上唱着歌。

大儿子紧握着父亲的手,“父亲唱得真好听啊,歌词记得真清楚。”

父亲笑着没说话。

大儿子对着镜头默默说道,“在我们这,长子都是不能出去的,因为要在家照顾父母,但是父亲却让我出去了,一去漂亮国就是二十年,知道父亲得病了,我就赶了回来。”

“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好,也不知道父亲记得我是到什么时候,但是我想就这样陪着他就好了。”

道子奶奶到门口接着爷爷。

爷爷笑着朝他说,“妈妈你好啊~”

奶奶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爸爸你好啊~”

爷爷也朝着清泉和文君打着招呼,“小姐姐早上好啊~”

奶奶笑着对爷爷说,“我今天特意做了寿司,快过来吃吧。”

坐在榻榻米上,爷爷笑着对着对面的道子奶奶说,“谢谢你啊小姐姐。”

道子奶奶无奈一笑,“哈哈哈我又变成小姐姐了。”

吃过寿司后,清泉和文君扶着爷爷回去休息了。

儿子们坐着榻榻米上和清泉文君聊着天。

大儿子说道,“当我回来的时候就得知父亲已经得了阿兹海默症,阿兹海默症让人难过的地方,就是你得全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母亲出趟门都很难甚至连购物都不离开,她开始变得有些抑郁,尽可能连门也不出。”

“所以我就想着让多一些人来这,这样的话就会有很多人来陪着妈妈聊会天。”

二儿子继续说,“自从父亲病了之后,我们全家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亲密了,必须互帮互助,比如帮妈妈做日常的一些家务,当然还有护理上的协助,在那之前这些事都是我们不会想到的。”

道子奶奶一家人坐在屋檐下,幸贞爷爷吹着口琴,奶奶和着节奏,两个儿子沉醉地看着,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清泉和文君笑着柔和看着,文君眼眶渐渐湿润。

唱完后爷爷笑着大声说,“谢谢!”

一旁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逆境是最好的学习。”

奶奶笑着说,“爸爸已经体会到了这句话,接下来就交给儿子们去体会吧。”

拍照了,清泉文君和一家人坐在一起,这时奶奶突然转过头对着爷爷说了一句,“我爱你啊~”

大家都鼓起掌来,爷爷也得着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喊道,“我好开心啊!”

最后一天,几人带着爷爷去兜风,最后去到了爷爷工作的大学里,站在讲台上,爷爷都变得不一样了。

文君笑着问道,“请问老师人生应该怎样度过啊?”

爷爷笑着说,“人生得意须尽欢!”

清泉继续问着,“那您觉得我们应该怎样从逆境中学习?”

爷爷想了想,“这个问题好难啊。”

接着慢慢说道,“直接体验比问别人更简单。”

清泉点点头,他明白了。

节目最后。

道子奶奶和幸贞爷爷坐在院子里。

“小道,不想死啊。”

“嗯,那要长寿噢~要好好享受噢,毕竟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好好享受就行了,享受就是赚到,去担心痛苦也没有什么意思,爸爸一直努力到了现在,以后只要享受就可以了。”

“说得对。”

爷爷吹起口琴,奶奶在一旁笑着唱着歌。

纵使阿尔茨海默症擦掉了过往,但温柔爱意流淌永不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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