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被关在宅子里的时间久了，对外头的事物不甚了解，所以他并不知道弗兰整日在外头忙些什么，但是作为长期照顾他的管家，杰克却深知，自家主人为着时疫的事整日忙的来回转，吃个饭的时间都勉强。

有能感知神力的神官大人在，平民们并不是很相信医术，他们更加希望能通过神力一劳永逸，一次性解决所有人的症状。

话虽说的轻巧，实操起来却格外困难，起先这神力还起些作用，但是很快弗兰就发现了怪异所在。

他的神力一次性仅能救治十个人，而且越到后面连十个人数都凑不齐，他的神力在对应病症上压根不起作用。

神官大人无为，隔岸观火的贵族可就不乐意，这病一日治不好，他们就一日难以安心，大家都是贪图享乐惯了的，哪里会懂弗兰的辛苦。

故此这几日他没少被传唤进王宫，听国王的“教训”，看到摆着一副高高在上嘴脸实则什么都不知情的国王，弗兰内心的怒火已然压抑到极致。

再又一次被国王当众质疑后，弗兰当众摔了凳子，扬长而去。

国王的权利受贵族们制衡，多年来的和平让贵族们早已忘却战争带来的鲜血和奋战，躲在象牙塔里温存惯了的贵族们，哪里还有半点先辈们浴血拼杀的影子。

再加上弗兰与生俱来的神力令他们恐惧，弗兰这凳子摔的，当真是半点犹豫都不带，连丝畏惧都没有。

就算他的神力对时疫没有用，谁又能保证对自己没用，贵族们一个个缩起头来装无事发生，反正死的是平民，与他们何干。

“那帮贵族们当真是没了半点人性。”杰克愤愤不平，“他们现在想的恐怕是，反正死的是别人与我无关。”

弗兰登上马车，望着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冷笑道：“他们高高在上的惯了，哪里懂得平民的疾苦，这次要不是死了个凯瑟琳家的小姑娘，我看他们怕是会一直装聋作哑。”

“那您现在怎么办？”杰克的担忧不无道理，时疫一日不结束，对平民的影响就一直在，到头来辛苦的还是他家主人。

“等着。”弗兰下了结论，“不出五日，那王宫内绝对会派人来找我，老国王要想坐稳他的位置，总得想点办法才是。”

“那现在？”

“先回去，累了这么久，是时候该休息休息。”

——

嘴上说要休息，回到书房后弗兰还是一头扎进了工作里，他对着那半本资料发愁，上面详细记录着时疫患者感染前后的经历，以及大致的症状。

文字记录的算是详细，可是到底不同行，他没有半点医术根基在，即便是写的大白话他也看不太明白，顶多能判断出这时疫的症状与感冒相似，此外再看不懂半点内容。

他合上书，走到窗前。

不知是情绪作祟还是如何，这么多天，他的祷告一次都没有得到过回应。

众神……好像是把他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