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说完，殷亭尘还在翻着折子，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有些猜不出皇上的心思，也不敢再多言。这话是宁愿少说，也不能多说，万一他这嘴突然没个把门儿的，说了皇上不爱听的话，那触了龙颜，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夏公公安安静静的待在皇上的一旁，一边心里暗暗思忖着刚才说的话哪里有没有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殷亭尘才放下手中的折子，又动了动僵硬的手。道：“夏公公说的是这么个理儿，但是白家如今只剩下这么这个白凛了，若是朕将他给杀了，这天下人怕是会认为朕是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人了，还寒了那些在边疆替朕上阵杀敌将士们的心。”

他又转头看着夏公公，道：“所以，白凛若是真的要起兵谋反，朕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杀了他。”

夏公公被皇上的龙语给惊得目瞪口呆的，这历来谋反的乱臣贼子都是诛九族的下场，这怎么……怎么就让白将军轻飘飘的逃过了？

怪不得皇上刚才不理咱家，皇上的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说是不能杀了白将军，杀了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夏公公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皇上对白将军还没死心，那他可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而且这谋反的罪名皇上都能这般轻描淡写了，这白将军怕是不简单，他得好好斟酌一下以后该怎么对白将军。

元嘉第一年末，下着鹅毛大雪的京城突然暴乱了，百姓们都躲在家中做着鹌鹑。他们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都很明白是有人怕是要造反了。

胆儿肥的百姓从门窗缝儿里偷偷地观察着外面乌央央的一片，十几万大军向着皇宫的方向踏步而去。

有那么一两个见过白将军的百姓也都认了出来，都悄声议论起来。

“这白将军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造反了？”

“这离开了成王府怕是受了刺激吧？”

“你胆儿肥了是吧！你没瞧见外面都是白将军的人吗？”

“哎！可惜啊！白老将军死的时候就想留住白家世代忠良的一个名声，现如今……”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操心那么多干啥？”

……

白凛摸了摸胯下晃来晃去的马，透过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向紧闭的宫门。自嘲起来，来这里这么久，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

宫门之上，殷亭尘站众多御林军之前，厉声道：“白将军，你是想要做什么？是要谋反吗？”

白凛抬头看着他，说道：“殷亭尘，你如今还当你是皇上吗？你的江山都是我替你打下来的，如今我照样能把你拉下来了。”

殷亭尘冷声道：“白凛，你好大的威风啊！这天下本就是朕的天下，你偏偏说是你打下来的，白鄞因为通敌叛国死了，你如今也要做个乱臣贼子吗？”

殷亭尘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此事白凛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