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感慨着，真是人不可小觑。

怪不得刚才他闻那烧鹅有一股怪味道，敢情是有人往里面放了巴豆。

他从茅厕里出来，看见家里的仆人们都围在饭厅旁边看热闹，里面似乎还传来白夫人严厉的声音。

见他一来，仆人们连忙都散开了。

白凛这才心想不好，忘记白夫人最注重餐桌礼仪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餐的时候千万不能去上厕所，是最破坏家族形象的事情。

糟了糟了，白夫人肯定为这事发火了。

白凛硬着头皮走进饭厅，正准备挨骂，白夫人劈头盖脸的怒火却没有冲着他发泄。

“我今天倒是要查查，到底是哪个小崽种把巴豆加到烧鹅里面，害得我们凛儿腹痛，不知道凛儿还没有伤愈，不能伤筋动骨吗？！”

嗯？居然没有怪他？

白夫人说这话时，眼睛就盯着陆思衍，仿佛她已经确定了凶手似的。

白凛看向陆思衍时，对方也正朝他望过来，眼底不知藏着什么。

“等我查出来，定要揍他个二十大板！让他伤得下不了床，再把他连人带床一块扔到狗窝里不可！”

白夫人的责骂声中，两双眼睛就这样彼此凝视着。

那是一双深灰色略带着忧郁的眼睛，白凛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是在哪见过。

真是漂亮的眼睛。

“娘，是我。”

白凛举起手来，主动承认了错误，陆思衍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我最近听闻娘说秋冬季节感到腹部胀气，所以偷偷备了些巴豆放在烧鹅里，希望能够助消化，没成想放得太多了……娘，儿子知错了。”

白凛语气恳切，竟让白夫人听不出什么破绽，原本下撇的嘴角也不得不往上弯出一丝弧度。

只要是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凛儿，你长大了，娘真的很感动，你居然能这样为家里着想，”白夫人说着说着居然要用手帕抹起眼泪来，“但是下次这种事情还是要提前跟娘说，知道吗？”

白凛乖巧地点了点头，复又看向陆思衍。

后者却已经将目光移向别处了。

噫，还是个死傲娇。

管家将饭桌上那道烧鹅倒了，大家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白夫人除外。

虽然巴豆烧鹅的事情已经搞清楚是自己儿子搞的乌龙，也不能让这个外姓人白吃白住：“陆思衍，我看你最近课业完成的速度都很快，不如饭后跟着陈嫂她们打扫打扫餐桌，也好为以后做准备。”

白家虽然现下对外保全面子，还是供给陆思衍的学费与生活费，但往后可就不一定了。

白夫人言下之意就是陆思衍即便念完了学堂，也不过就是个擦桌子扫地打杂的料，没名没姓的别妄想攀上凤凰枝。

“这白夫人对他也忒狠了吧？”白凛泪流满面地要求查看陆思衍的仇恨值，希望不要掉得太多。

没想到好感度居然不掉反升，已经到了-240%。

他何德何能，担下区区烧鹅的锅就能涨60%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