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神医”正在深睡，忽然被白凛急切的敲门声叫醒。

“这么晚了作甚，我还以为是妖兽……啊？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神医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在白凛将肩上的人放下来之后定睛一看，魂差点被吓飞。

白凛简单介绍了情况，神医千劝万劝才将他劝回了自己的房间，告诉他自己会连夜抢救慕澄鹰。

回住所的路上，系统爸爸又出现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好好师尊现在怎么样了，你就这样把自己的攻略对象一个人扔在荒山野岭的危险中于不顾？】

白凛嘟着嘴有些生气，师尊神通广大，即便是再强大的妖魔又能耐他何？他一介凡人弟子，去了反而给师尊添乱子。

而且……

不要，反正他不要看。

可系统爸爸总有办法让他看，因为攻略对象一死，白凛也要死，白凛死了他也要跟着陪葬，虽然他有九百条命，划不来啊。

——白凛这一夜睡得很艰难，却还是入眠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师尊与慕泠桑战斗的地方，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慕清和从未如此颓然地坐在竹林外，独自盯着月光的侧颜我见犹怜。

他伸手唤白凛过去，可白凛不为所动。

“白凛，你在怕我？”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在梦里，白凛提醒自己，他心里的确因了今晚的事对慕清和心存芥蒂，这会儿全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也好。

他捏紧了拳头，大声道。

“不，我不怕师尊，我讨厌师尊。”

慕清和怔然。

“不是讨厌师尊走歪门邪道，是因为师尊骗我，一直以来都在骗我。师尊想要利用我养那魔琴，是不是？将自己的身体当做炼蛊的容器却又说是旁人所害，是不是？”

白凛不是傻子，慕清和今日提说慕泠桑的话是真，他便猜中了大半，冲动促使着他一个劲地吐苦水。

慕清和跟当时一样，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任凭白凛用最残忍的话将他的心剜成碎片。

他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口。

“还有，为什么明明知道慕泠桑是内鬼还要将他留在门中，骗了我也骗过所有弟子。如果不是师尊姑息养奸见死不救，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若真是慕清和手刃了慕泠桑的双亲，他应该对这个二徒弟的身世知道得透彻，根本不应心存不忍……不，说不定慕清和就是故意的，他想跟慕泠桑一起在修炼邪道之法！

因了慕澄鹰的死，白凛感觉一腔血一直在往脑门上冲，直到四周安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

山谷间回荡着白凛的声音。

如果不是师尊，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如果不是师尊，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如果不是师尊，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最后一眼看过去，慕清和面色惨然。

也许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白凛忽的一下惊醒起来，看看窗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还好是个梦……”他抚了抚胸口，还有些心有余悸。

直到系统爸爸的声音又出现在耳畔。

【你都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给你开个托梦金手指给你机会和好，你就这样反向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