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浪滔天。

手握短刀、身着忍装的白牙在一次次起伏噼斩中愈战愈勇，画风逐渐向合金装备的方向靠拢...

而竹屋祭台内，在阴封印效果逐渐减弱的情况下，精神已经开始衰弱的漩涡水户正一手牵着久辛奈，一手按住刻满符印的石台，将剩余的全部力量投入秘契封印的运行之中。

刹那间，数以万计的印文开始在老妇人周身游走，显出某种诡异而又崇高的观感...

尤其是在昭镜这样的内行人眼里，他对漩涡水户在封印术方面的造诣更是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封印仪式应该在前置构型的基础上提前将9成左右的印文分别刻录在四根方尖碑上，以此降低秘术的施展难度，提高施术者的容错率。

毕竟就算是用来控制尾兽的八卦封印，其构成印文数量一般也就在2000个上下，即使算上补充印文，总数也不过超过3000。

即使如此，大部分人在使用八卦封印时，也需要预先准备好多段封印载体作为“施法材料”，如此才能保证封印术的成功率。

而如今竹屋里临时搭起的草台班子根本没有预先准备这些东西的预桉！

这意味着秘契封印需要用到的上万条印文都必须由漩涡水户自行勾勒，当场完成构型！

这种事情除去老妇人之外，恐怕也只有像大集体那样完全超越当代忍宗想象的跨时代产物才能办到...从这个角度看，昭镜、水门还有其他随侍的从人都在亲眼见证忍宗“小作坊时代”最后的奇迹！

当然...昭镜不可能光是站在一边看戏。

随着复杂的印文一一凝结成圆形的阵列，昭镜知道这意味着漩涡水户主导的封印仪式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他先偏头示意其他人退开，而后双脚离地，缓缓浮到半空

...

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久辛奈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个半大豆丁。

她的嘴唇发白，额头直冒冷汗...

全凭意志力的约束，才没有转身逃离。

然而在漩涡水户的庇护下，祭品的厄运却并没有降临在她身上——由三层结构嵌套的封印阵列最终落在了老妇人额头，与腹部的尾兽封印隐隐相对，彼此牵扯。

周边一干随从见状都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好在年幼早慧的波风水门及时拦住了他们，没让闲杂人等干涉仪式的进程。

“都别动！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水户大人一定有自己的安排！”

“...”

小太阳的呵斥省了昭镜不少功夫。

眼见场面得到控制，浮在半空的小男孩儿果断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点在刚刚成型的封印阵列中央。

作为一手促成团藏改造手术的专业人士，要在漩涡水户身上重复类似的操作当然不算为难...尤其现在还有“借壳上市”的山田大明神从意识空间牵线搭桥，要把老妇人的意识连入以黑泥为代表的意识集体更是手到擒来。

当然，为了给后续大集体2.0的调试留出充足的余地，老妇人如今只能算是做好了物理连接，但还没有做好路由设置、分配子网关掩码。因此，她并没有被黑化的“团藏酱”污染，也暂时无法触发秘契封印的效果。

——平静的心湖之上，一老一少两位封印行动的参与者也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获得了片刻安宁。

“这就是接入‘大集体’的感觉吗？真是...神奇。”

在这里，漩涡水户又重新恢复了年轻时的面容。

一身白衣的她伸手探向远处的星空，熠熠星空与深邃的夜空彼此映衬，显出独一而壮丽的美...

但无形的壁障却将这片心湖完全包裹在内，使得二者终归无法相融。

“意识空间的确引人入胜，但也处处潜藏着危机，还是不要过于沉迷其中比较好。”

在她的身边，双手端在身前的昭镜大半身形都被宽大的袖口挡住——在这里，他还是和现实世界一样是个孩子，但衣着却有所不同。

他赤着脚，纯白的狩衣少了几分硝烟的痕迹，腰带、袖口的装饰也显得更为精致，半长的头发被一根红色的发带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出几分微妙的庄严气质。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亲手毁灭这危险的艺术品。”

“您一早就打算代替久辛奈，自我牺牲吗？”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而幼苗还在等待春天的萌芽。”

“那九尾怎么办？”

“久辛奈已经掌握金刚封锁·内印，她会成为下一任人柱力。”

“从一个地狱转投另一个地狱？”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水户摇了摇头，她的嘴角露出苦笑，但表情却并无悔恨...不过很快，聪明过人的初代之妻就听出了昭镜的弦外之音。

她转头看向飘在空中的小男孩儿，试探性地开口：“作为山田总司院长的克隆人，亲手缔造这场灾难的你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看法？”

“‘大集体’并非出自山田总司之手，而我，也不过是志村团藏的工具而已。”

虽然过程略有曲折，但老妇人的话其实没错...

可不论总司本人还是昭镜，都不可能承认这样的指控。

所以小男孩儿张开嘴，向水户展示了口中的舌祸根绝之印左证自己的说法，而后才继续开口。

“事实上，尽快消灭‘大集体’本就是我的夙愿——失控的接入者无时无刻不想将我或者山田总司吞并吸收，这种来自生命本源的对补全的渴求永恒不变，尽管我没法儿向您证明这一点。”

水户没有回话，但她继续看向昭镜的方向，示意男孩儿把剩下的话一起说完...

她似乎已经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转折！

“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我个人愿意为了毁灭‘大集体’付出任何代价，可随着山田总司不久前与接入者同归于尽的操作，木叶实际上已经不可能摆脱这个可怕的幽灵——它注定成为火之国的一部分，与木叶忍者长期共存下去。”

“什么意思？”

昭镜抽出藏在袖口里的小手，撸起胳膊放在漩涡水户眼前——借着漫天星光的照耀，他的皮肤透出细微的亮色光点，仿佛交人的泪珠，又像细碎的钻石。

漩涡水户起初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意识体上也浮现出这些细小的光点，这才隐约明白了昭镜的暗示！

“大集体聚集起的存在之力过于庞大，接入者们瞬间死亡爆发出的星辉已经蔓延到木叶及其周边大面积区域对应的意识空间。

所以即使我们顺利消灭了以团藏为代表的这最后一只显性‘肿瘤’，随着存在之力的聚合，很快又会有新的接入者群体在木叶周边随机出现。

最糟糕的情况下，这一次被连入思维网络中的对象可能不仅限于忍者也未可知！

为此，我这里仅从共同利益的角度提出一项建议，望您仔细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