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声中，越野摩托前轮爆裂，失去平衡一头撞在树上，信使甩出五六米远，又在地上滚了三四米才停下，满身泥土草叶狼狈不堪，还不等他爬起来，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后脑勺。

半句粗口强行咽回腹中，信使趴在地上举起双手大声说：“别开枪，自己人！”

“你谁？”身后持枪之人沉声喝问。

信使立刻表明身份，枪手查询确认后，却没有立刻将枪口移开，踩着他的后背厉声喝问：“被俘了还能回来？还背着他们的背包，骑着他们的越野摩托？怕不是当了叛徒，带着跟踪器回来坑我们的吧！”

“我没有！他们想给白川阁下送信，所以才派我回来，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没当叛徒！”信使急声说。

其实就算他想当叛徒，也交代不出多少东西，多年来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反叛军早已制定出完备的应对策略，其中一条就是信息量限制，级别越低知道的越少。

枪手嘀嘀咕咕了一阵，似乎在汇报情况，片刻后将信使从地上拉起来，语气放缓：“抱歉了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得防着点，否则早TM被那帮魔鬼拖进地狱了。”

“我懂我懂。”信使松了口气。

“信在哪？”枪手问。

信使从背包中取出密封盒：“就是这个，一定要给白川阁下，否则他们会处决俘虏！”

“这帮畜生，真TM禽兽不如！”枪手骂骂咧咧呸了一声，接过密封盒道，“我检查一下帮你送过去，你在这别乱动，一会有人过来接你，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做检查，确认没问题后，才能让你回去。”

“我明白。”信使点头。

“好了歇会吧，你安全了。”枪手拍拍信使的肩膀，将密封盒塞进袋子转身离开。

……

经过细心护理，白川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但健康状况依旧不容乐观，其实他本就有病，身体一直不算太好，经此一劫虽然保全了性命，但以后的生活也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有些时候，他甚至会羡慕人造人。

在他看来，很多自然人之所以排斥人造人，只是嫉妒心和危机感作祟罢了，毕竟人造人拥有健康的基因、健壮的体魄、俊美的外形、以及超过平均值的智力，简直就是上帝眼中的完美人类。

越不完美的，总是会被越完美的所取代，所以白川认为，人造人一定会彻底取代自然人，只是早晚而已。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2号走了进来。

号总是喜欢把自己笼罩在斗篷里，大多时候沉默寡言，却会在不经意间语出惊人，让人目瞪口呆，如果非要用一种人格形容的话，闷骚应该非常合适。

当然，2号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明明是假的，有什么好看的。”2号道。

白川知道他指的是窗外的紫荆花海，其实一切都是假的，窗户只是一块显示屏而已。

“紫荆喜欢它们。”白川幽幽地说。

2号一愣，随即认真点点头：“很好看！”

白川哑然失笑，转头看到2号手中提这个小小的密封盒，心中微动问：“给我的？”

“嗯，扫描过，没有危险，也没有跟踪器。”2号说着将密封盒递给白川。

白川接过，入手微沉分量不轻，侧面还有温度显示，根据温度数值可以判断出功能应该和冷藏有关。

究竟是什么东西，既能传达威胁，又需要冷藏呢？

白川脸色微变，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需要我帮忙吗？”2号问。

“不必。”白川摇摇头，深吸口气咔嚓解锁，将盒盖缓缓打开，淡淡的白色冷气立刻从缝隙中流泻而出，顺着边缘往下翻卷。

当氤氲白气渐渐淡去，白川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一只耳朵，半截手指，以及一张纸条！

刹那间，白川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几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发生，内心还是感觉抽痛不已。

“不一定是她的。”2号语速明显加快。

“不，是她的……”白川后退两步坐在床边，仿佛已经没有了站着的力气。

“可能是克隆的。”2号说完才意识到现在的乔紫荆本来就是克隆体。

白川闭着眼睛，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不重要了，是不是从她身上切下来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也收到了，这就足够了。”

“纸条。”

白川拿起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五个字：一命换一命。

还真是够简洁的，对方用最简单却又是最粗暴的方法，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下达了命令。

没错，不是目的，而是命令，如果不接受，审判之剑就会无情落下催魂夺命。

“怎么办？”2号问，语调压低，透着难言的焦虑，至少他实在想不出能够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没事的，我早就已经想好了。”白川勉强笑笑，用指尖轻轻触摸盒中冰冷的耳朵和手指，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幸福的岁月。

“那就好。”2号神色微松。

“只是还需要麻烦你，到时候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听我命令，万万不可违抗，你能答应我吗？”白川收起笑容，用无比严肃的目光盯着2号。

2号不知道白川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相信白川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没有多想，郑重颔首立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