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风言联络总局汇报情况，并请示该如何处置白川。

总局得知白川已被顺利俘获的消息后非常高兴，对风言的工作能力大加表扬，承诺予以丰厚奖励的同时要求立刻押解白川返回核心区。

风言表示自己即将对洛水执刑，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后续事务要处理，暂时无法离开。

总局没有多虑，转而将押解任务交给蓝锋。

接近中午，蓝锋抵达，从囚室中启出白川押送核心区，其实他原本是要监督执刑的，但既然总局有令，他也只能乖乖服从。

蓝锋前脚刚走不到五分钟，风言便将因伤口感染陷入昏迷的洛水押上刑台，通过执剑局内部信号频段开启实况直播，在全体执剑官的注视下，亲手斩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染红视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便是叛徒的下场！

尸体的处理没有做特殊要求，风言决定给洛水最后的尊严，用传统的方式进行火化。

对于风言的决定，冰语和罗娜没有提出异议，其余人更不可能提出任何异议，虽然上头还有一堆大佬，但至少在这里，风言是他们的头，风言说的算。

火化的地点选在前进基站正西边三公里外的河边，木台的搭建和修饰用了几乎整个下午。

日落时分，全员到场，风言将洛水的尸身放上木台，简短的悼词之后，用古老的火把亲手点燃柴堆。

熊熊之火升腾而起，哔啵声中化为炽烈的火炬，火光和西天橘色的辉光重合在一起，映照着每一个人的面庞，每一只眼。

全场沉默，只有烈焰燃烧之声，在这古老的葬礼面前，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庄严肃穆，还有厚重。

生命的厚重！

风言站在最前面，望着火堆，望着夕阳，心情格外复杂，因为这不只是洛水的葬礼，也是他的葬礼！

……

核心区

基因管理局 执剑局 总局办公室

蓝锋押着全身受缚的白川走进来，和交换人质的时候相比，白川气色更差了，可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神色轻松无比。

如果连死亡都不再畏惧，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你在笑什么？”总局往后一靠饶有兴致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为了抓我费那么大功夫，真的很不值得。”白川道。

“不值得？你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事给我们造成了多大损失。”总局长语气倒是不重，颇有点闲话家常的味道。

白川耸耸肩：“那还等什么呢？”

总局长冲蓝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蓝锋有些犹豫，毕竟白川是要犯，若无看守难保不会闹出乱子。

“怎么，你觉得我连这么一个手都动不了的病秧子都对付不了？”总局面露不悦语气转冷。

蓝锋赶紧道歉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总局长和白川两人，总局长站起身，一步步朝白川走了过来，白川倒也没有畏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们费工夫抓你，只是为了杀你泄愤？”总局长走到白川面前，和他对视了足足五分钟才开口。

“难道不是吗？”白川反问。

“当然不是，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开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总局长忽然笑了，笑的特别诡异，而这笑容就是他给出的提示。

“精神诱导药物和严刑逼供你们以前对我用过，你们应该知道那没用。”白川道，不杀是为了套取信息，他只能想到这一点。

然而，总局长居然又摇了摇头。

白川终于蹙起眉头，不是为了泄愤，也不是为了套取信息，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一次，他真的想不通。

“谅你也不可能想到，我还是给你点提示吧。”总局长说完附耳，嘴唇开合用只有白川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刹那间，白川脸色大变，再也不复刚才之镇定。

总局长根本不给白川挣扎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重重按在墙上，阴仄仄地说：“终于害怕了？这很好，懂得畏惧才有生存的资格。放心，不会等太久的，很快你就会找到生命真正的意义！”

……

五天后 深夜

一道身影出现在废旧小镇的破铁桥入口，连续发出三声很有节律的鸟鸣。

没等几秒钟，桥底传出三声节律一样的鸟鸣，在黑暗寂静的夜色中听起来格外清脆。

身影一跃而下，钻入桥底深处的阴影，紧接着阴影中亮起一盏小灯，两张脸在灯光中显出轮廓。

如果冰语或者罗娜在场一定会惊呼出声，其中一张脸属于风言，而另一张脸竟然和洛水一模一样！

明明已经被斩首火化的洛水，居然还活着！

“没事吧？”风言问。

“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没被怀疑吧？”洛水急声问，这几天他一直如约藏在这里，不敢回去也不敢离开，焦急紧张舌头都起泡了。

“没，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里。”风言摇摇头拍了一下洛水的胳膊。

洛水却没有动，而是突然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风言愕然。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洛水语气郑重用力叩首。

“是我拿乔紫荆当人质和白川交换，你不恨我吗？”风言问。

洛水没有立刻回答，痛苦地低下头，咬咬牙才说：“那不怪你，我们都身不由己！”

“是啊，我们都身不由己，不过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你也可以放心了。”风言轻叹着说。

“她会一直恨我的，对吗？”洛水抬起头。

风言扶着洛水的肩膀：“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在那之前我们都得努力活下去，也许未来你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洛水颔首，深吸口气站起身，翻出藏在角落里的背包和手提箱，将手提箱递给风言，自己背上背包。

背包很重，经过几番折腾，表面沾了不少灰土树汁，看起来斑斑驳驳，却多了几分旅人的味道。

也许，这才是旅人该有的样子吧。

只是不知道，前方未知的世界是否有一片可以生存的乐土呢？